只剩

幸好你还在·17/18

马嘉祺×张真源

整体架空勿上升正主

HE

 

十七.

因马嘉祺昨晚在床上如狼似虎，弄得张真源今天坐在自己座位上打了半天的瞌睡，连隔壁桌的小胖都被他连续的哈欠给传染了，张大嘴巴打了哈欠后说，“张哥你昨晚干啥去了？这么困？”

撑着太阳穴，张真源玩着手里的钢笔，眼皮就快塌下来了，他不作答慢慢地合上眼，准备小憩一会儿。

“宋队说，十分钟后开会。”

不知道哪个臭小子在办公室门口高喊了一声，张真源一个激灵，心脏都要停了，臭着脸抬起头来，就看到端着茶杯往办公室里张望的宋队，还没打招呼呢，突然——“真源，你出来一下。”

带着莫名的忐忑走出去，远远地，走廊尽头站着宋队，还有赵峰。

“宋队。”叫了声，张真源走过去。

“我和阿峰抽烟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
“我早就抽习惯你们的二手烟了，随意。”

在长椅上坐下，三人并排。

宋队吐了一口烟，“‘马家帮’最大的那个堂口突然着火了，听说是因为电路太旧，再加上天热，就烧起来了。”

“就，这么简单？”赵峰的语气里尽是怀疑。

“火势太猛，消防车到的时候里头贵重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。我问了一下，好巧，今天他们聚餐摆桌，就在那堂口的大厅，大家都喝多了，死了……十几个人吧。”

张真源一直没说话。

“本来这也够乱的了，刚才真源那个线人给我发信息，说是财神干的。”

这时，张真源抬起头，“他给你发信息了？”

半个月前宋队主动问起了这个提供了精准消息的线人的情况，最后为了保证消息的及时传达，宋队要了线人的号码。

虽然有了号码，但这期间一有消息，马嘉祺还是第一时间通知张真源，并未和宋队有任何的联系。

“嗯，大火快烧完的时候。”

赵峰两指夹着烟，“财神和马老六反目了？”

“应该不是。他信息里是说，财神卷了一大笔堂口费，这会儿不走就怕露馅，所以要提前行动。”宋队思考着，“我猜，大概是财神卷了钱，被堂口的人发现了，他一时情急，临走前干脆就点火？”

“要真是这样，那财神也太贪心了，这一大批毒品要真能顺利卖出去那可不是小数目，还不够？连马老六和弟兄的钱都看上了？”

宋队掐了烟，“几年前他能被我抓到，就是因为他贪心，但是那次马老六肯保他，一个证据不足，就把他放了。”

当年监狱门口那个场景，犹在张真源眼前，他有些恍惚，“宋队，那一会儿开会，你是不是要说……”

“嗯。行动提前了，明天。”

开完会，张真源捏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，和赵峰到食堂吃下午茶。

还是老位子，还是赵峰去点餐，他扭头一看，还是那个点餐小哥。

他托着腮朝那边看，因为靠得比较近，他听到赵峰说，“明天我们就出任务了，不知道要多久收队，明晚的电影……”

点餐小哥依旧慢吞吞地按着屏幕下单，抬起头来笑着，“没事，我在电影院等你。”

“可是，我怕我会迟到。”

“哈哈，那也没事，你迟到了就给我报销电影费和汽水爆米花费吧？”

傻愣呆如赵峰，竟然把放回口袋的钱夹又拿出来，抽出一张百元人民币，“为了以防万一，要是我真的迟到了，那你……你就先买票进去。”

点餐小哥愣了一下，张着大眼睛惊恐地把那张一百元接了过去，“好吧。”

张真源摇头，笨啊傻啊蠢啊，人家小哥是等着你到现场再甩出这一百元给他报销，或者是等着在其他方面奴役你来抵掉这些费用啊。

摇完头，张真源摸着依旧没有一点消息的手机，陷入了沉思。

连阿峰都把重要的事情交代好了，那我呢？

我需不需要和他，来一场轰轰烈烈不枉此生的告别？

十八．

放空了一整个下午，下班回家的路上，手机依旧冷冷清清。

张真源猜不懂马嘉祺的想法，为什么给宋队发了消息却忘了给他说？为什么自家堂口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他提？为什么……

为什么要跟他说呢？

对啊，他又不是什么，特别的人。

接受了这样所谓的自我安慰，竟然更不开心了。

郁闷地爬着楼，快到自己所住的那一层，突然听到有人在聊天。

“哦，所以你是小张的弟弟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现在很少见有男孩子自己下厨做饭的，你也是难得啊。”

“真源哥他比较忙，我又闲着没事做，老是麻烦他也不好，就试试。”

“什么厨艺天赋啊，都是假的，咱们做家常菜，靠的就是熟能生巧，你啊，真是好孩子啊。”

快步往上走，就见他家和对门那家的大门都敞着，马嘉祺穿着上次去超市买来但一直还没用的围裙，倚在他家门口和对门的老婆婆聊天，这画面……

“哎哟，小张回来啦。”

“婆婆好。”

“我正和你弟弟聊天呢，这孩子真乖啊，今天敲了好几次门，跑过来问我辣椒炒肉怎么做，红烧鱼怎么做，酸辣土豆丝怎么做，苦瓜排骨汤怎么做……哎哟，好孩子啊。”

早上出门前两人其实还闹了口角的，马嘉祺尴尬地站直了，“你回来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和老婆婆寒暄了几句，张真源跟在马嘉祺身后进了屋，屋里香气阵阵。

“汤还在炖，婆婆说多炖一会儿才入味。”

弯腰脱鞋，张真源望着马嘉祺瘦长的背影，觉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。

“婆婆说，炒鸡蛋放太久不好吃，最好等你回来再炒。”说罢马嘉祺就进了小厨房，“她给了两条自己腌的菜圃，说用来炒蛋好吃。”

这租屋其实什么都好，就是厨房特别窄特别小，还没有窗不透风。

满头大汗的马嘉祺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，转过身差点撞上张真源。

张真源伸手要拿蛋，“我来吧。”

“不用不用，刚才婆婆教我了，菜圃我都提前切好了。”

“两颗鸡蛋不够，你切了那么多，至少要六颗。”

“啊？”

没再冷言冷语，张真源把鸡蛋接过来，“我来吧，这个我做过，你去盛饭。”

马嘉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好。”

四菜一汤，两碗米饭，两个小汤碗两双筷子两只汤匙。

两个人，你和我。

“看起来不大好吃，但味道应该不会太差，刚才婆婆都帮我试过了。”马嘉祺抿了抿因不爱喝水而干裂起皮的唇，又伸舌头舔了舔。

“舔了会更干。”先忍不住念了他一句，张真源朝每个盘子都夹上一筷子，把桌上的菜都试了一遍，然后端起汤，喝一口后咕噜噜全喝光，拾起汤勺，自顾自地给自己加汤，“卖相五分，味道……”

“怎么样？”

“勉强给你八分吧。”

“还好不差。”马嘉祺开心得像个小孩。

“一百分制，笨蛋。”

吃了彼此近段时间以来，最温馨最舒服的一餐晚饭。

张真源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，马嘉祺也跟着站起来，前者挑眉看他，“别跟我抢，你煮饭我洗碗，分工要合理，懂吗？”

懂，分工合理才不会互生埋怨，才能长长久久。

马嘉祺抽着烟靠在厨房门口，张真源一边洗碗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，“下午怎么没给我发信息？”

“我去买菜了。”

“我是说，你为什么只跟宋队说不跟我说。”

 

“哦……”吹出一口烟，马嘉祺平静地说，“又不是什么大事，反正他知道了也会跟你说的。”

“火灾……”

“嗯，烧完了。”

“没事吧？”

“嗯，没什么事，我爸这几十年什么没见过，烧了一个堂口再盖一个就是了。”马嘉祺走过去，把蓄长了的烟灰抖落在洗碗槽里。

“喂，你不会拿烟灰缸啊……”

没管张真源嚷嚷，马嘉祺把烟头轻轻往水里一沾，灭了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，“这样方便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好像忍了憋了一下午了，马嘉祺忽然伸手把张真源抱住。

似乎？哽咽了？

“但是，二叔死在里面了。”

“二叔？”

“嗯，上次‘红楼’娶儿媳妇那个，走路有点瘸的那个，我爸说二叔的腿是因为他才瘸的，所以二叔没了，我爸……很伤心。”

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去安慰他啊，张真源关了水龙头，湿嗒嗒的手覆上马嘉祺的手，说不出什么话就握紧他。

那晚，他们破天荒地什么都没做，洗完澡后就吹着冷气躺上床。

“我明天就出任务了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最终还是张真源耐不住先问了。

“说？哦……祝你顺利抓到财神。”

张真源嗤了一声就翻过身去，没再说话。

关灯后。

“晚上吃饭的时候，你说菜的卖相五分，味道八分，那我想问你，你觉得，马嘉祺几分啊？还是一百分制的。”

“马嘉祺弟弟一百二十分，满意了吧？”

“嗤……”

真的，不骗你，满分一百，我会给你一百二十。